“这几个真仙都很麻烦吧。”,孤刀和陈交缘从林中走出,拍掉身上的叶片。
“我们比他们强点,最起码还能跳出自己的那片天。”。
“也不知湖底的那人怎样了。”。
“以诺啊,他也走了。”。
“走了?那就好。”,略惊疑了一下,陈交缘抚了抚放在身侧的古剑安然一笑,“现在看来,那方天地也该是容不下他了。”。
“咱们能离开可能也是沾了他的光。”。
“嗯。他的那柄剑不错,功夫也还好。”。
“对了,你小子有什么打算。”。
“我还是安稳一些。”。
“就在这种花?”。
“还是安稳些好。”,秦休点头答道。
“嗯。",陈交缘顿了口气,“我也该去打铁了。”。
“真是,修身养性不过是说辞,做人的涵养到了就行。行了,我去烟鼎,你也来。”。
“哦,行。”。
“走,顺路。”。
绕过一危岩,陈交缘顺左去了一处露出个烟囱的小院。
“烟鼎的书房中有几本书,你翻着看看。乐蓉那里我去说。”。
“管得挺严。”。
“我高兴。”。
孤刀抖了抖衣衫走到秦休身前,隐去了他的表情。
不用猜的表情,一定是得意和欣喜。
秦休眼皮略一停顿,跟上,“一会儿见面了,我叫人家嫂子行不。”。
“随便你。”。
转眼行至一无篱小院,院前筑一排青草分开内外,院中一株芭蕉一株蟠桃,一排青瓦矮屋立在最后。
走过一卵石点成的小路,孤刀掀开门上的竹帘领秦休进入屋中。
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悄声。″。
孤刀手掌向下虚压示意,轻轻走向里屋。
秦休跟上。
里屋中那红衣女子正在盘坐在一砂锅大的丹炉旁。右手指不断掐点计算时刻,左手边一铁夹将烧好的木炭不时添入明黄的火焰中。身前置一葫芦一蕉叶扇,似是汆药和控火的物件。
孤刀盘腿坐下守在女子身后。无何,秦休只得坐在二人身侧看那女子练丹。
右手不知掐到了何时,左手把起蕉叶扇拖向左侧,收大臂,扇悬于炉前,扇尖如叶尖临风摇拍三下。手落,扇归。此时,木炭只余一截。待火势消,添入,静待文火养炼。
“夫人。”。
你丫怎么不叫娘子啊!
“回来了。"。
“嗯。”。
“秦休是吧。″,终于侧过脸看了秦休一眼。
“嫂子好。”。
随口接上的话使两人对视了一秒。
白乐蓉转过脸,“引子不够用,你要去问烟霞的任师伯。″。
“其实这还早。他只想学个种花。″。
“上药三品,神与气精。凝神、聚气、化精、养神周而复使乃成周天,内丹道矣。书在里屋你去取过来。″。
“哦。″。
孤刀起身冲秦休眨了一下眼睛再走向书屋。
“我姓白,是白啸义子的女儿。既然他选了你,我自然会帮你的。″,在火熄灭时白乐蓉开口了。“先说结丹,但结丹这件事要从大神烛龙开始讲。″。
丹炉极热无法开炉。
“烛龙身长万里双瞳间奔马日余。改换天地时,日月无光星晨陨落天风剃骨雨雾蚀身。烛龙不忍遗民易子相食,遂剐出全身筋肉分食给数亿遗民,再剜右眼成壶天,许下宏愿,‘境中诸人皆可成仙,无死无生无喜无悲。′。百万遗民拔地升仙,一时间星海壮阔。"。
孤刀取来书坐下说,“每一仙人皆有一金丹,而金丹上应天星。每一位仙人的遗蜕,便是你成仙的引子。"。
“星辰会陨落吧。”。
“没给出传承的仙人所应的天星会陨落。”。
“为什么我看不见星海?″。
“天空遮住了。等你看到时就能算成是仙人。″。
“好了,该开炉了。″。
白乐蓉终止了交谈从袖中取出一金钩钩起炉盖,放下后转过金钩用另一头的药匙从炉中铲出三匙黑灰置入药碗。又拔开塞盖,从葫芦中倒出青色汁水及碗三分处。
右手拇指并中指捏一细竹枝,手腕微转划出双鱼形,将药石粉与药引汁混在一起。改四指捏竹枝,用竹枝在药泥上划横竖两道均分四块。再为三指,借竹枝拨起药泥连捣九下,翻起,指尖如叶尖颤动,药泥自然在竹枝底端转动团成丹药。转瞬间,四丸丹药游珠状滚在碗底。
“废了?",孤刀问道。
白乐蓉将四丸丹药推向身前,说:“外丹道炼化小还丹小若绿豆大不过黄豆。我炼的这些和药渣差不多少,你拿去肥田吧。″。
“是,多谢嫂子。"。
“那我送他去赤霞了。"。
“嗯。″。
拱手拜别出了屋子。
走在山路上,孤刀把书翻看了一遍,“你觉得他们讲得奇怪吗?″。
“你指哪些?″。
“哪些都有。为什么要改天?数亿人食烛龙之身只百万人成仙,剩下的在哪?遗民是吃了烛龙的血肉才能成仙或者说只有吃了烛龙的血肉才能在冥壶中立足呢?疑问颇多,这个毫无掩饰的传说。"。
秦休低头思索着。
过了好一阵,孤刀停下身子。
“传说是假的一切都是玄虚,而若是真的,矛盾就是冲突的本质了。″。
秦休抬头才发现眼前有两截木桩立起的山门。
“书给你。"。
“嫂子又不是个孩子,急什么?",还是顺着孤刀手接下递来的旧书。
“走了。",沿来时山路隐入林中。
“我该说麻烦吗?"。
自语着走入山门。
转过一道弯儿,一身粗布衣的老道盘坐在树上的鸟窝中。
“鸟巢道人?″。
“来了。″。
“任道总好。″。
走到树下。
“树下有窝黄鼠狼别惊到它们,我在教它们修炼。”。
“是。",轻声回应。
果然,树根处露一个地洞,阴影中一只黄鼠狼收了尾巴,交腿盘坐双爪夹在腹两侧五心向天。
要成精了。
天色将晚,任安生收势吐纳从树上飘下。
脚边窜出的黄鼠狼恭敬伏在地上。
“长生术自安生,你去慢慢练习会有成效的。″。
那黄鼠狼拱手作揖,再拜后一卷尾巴奔回窝中。
“走了,去赤霞宫。″。
“你们起的名字很奇怪。"。
“名号代表了什么,你要再等几年才会有体悟。”。
走了百余步,“河伯、雷公、风侯这些称号你知道吧。″。
“是。”。
“公侯伯子男,以神子冠以王的称号,排下来。”。
“王权神受?”。
“是神之眷,神之恩。无上的神尊其子因神光照耀而无上尊荣,人尽知。″。
“神之子,是神的儿子吗?”。
“血族或眷族,不可能是亲族,神没有亲族。"。
“没有?”。
“凤不栖杂木,神无用常待。对了,烟鼎去过了,见过乐蓉炼外丹了吧,很难看的。"。
“和我炼内丹一样。″。
“啊哈哈,乐蓉的手法不错,方法却很差,差得远,不及她种花的十分之一。对了,你是学武的吧。″。
“是。击人之技,未技矣。″。
“也是,作为修练的副产物,武术是很阴贽的。每一招式动作对应一种境况下的反击或招架,极端或说最优的选择击伤、致残让对手失去甚至永远失去反击的能力。点穴或点按手更是如此,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到一大殿前,推门进去。
“擒拿之后卸骨乱筋。″,取出三支长香在燃着的烛台上挥了挥。
“只因人是很难死透的,死之前更加危险,所以要在绝杀之前平心静气,手指一捏一按筋骨一张一弛,作梦不如说上香一样将生气挥掉。",说话间晃动右手将燃着的三支香插入香鼎中。
殿中供台上只有一香鼎,鼎后空无一物。
“拜的什么?”。
“清平玄虚。″。
“那是什么?″。
“道识诸境自真、气、虚三境后的又一境,清平玄虚。″。
“清平安乐和风沐雨,玄虚无闻知礼贤明?″。
“这是盘尊与的尊所感悟的。″。
“你是哪一境?”。
“凡人识万物为真,欲图长生者识万物为气,修者识万物为虚,我识万物皆清平玄虚。”,叹了口气,“呼。我会教你一些东西的。先看看书,把泌禾圃种上东西。″。
任安生坐在殿中唯一的蒲团上,“把门合上吧。″,向外横推手臂示意。
“好。”,倒退出去。
山路不算崎岖,挨着葡萄红的月光走到了断崖边,像行在月下水边漫步般徘徊了好久。
“下不去吗?″。
没过膝盖的一丛兰草中传来散漫的问候。
“啊。悬阶没了。”,叹气般应了一声,走向那簇缀有纯白色但泛出醉人桃红的兰草。
“你今晚就住外面吧。″。
“我皮毛太薄,抗不住风湿潮气。″。
“那就跳下去。″。
“会摔死的。″。
猎失咧嘴一笑,琥珀色的双瞳也透出戏谑。在前倾的身子飘向空中时,后手扣住了秦休手腕。
秦休将眉毛拉平盯住猎失的双眼。
“我认怂。″。
云卷云舒。
巨大的银色狼犬踏云而出奔向下方。
降至离地丈余处,狼犬摇身甩尾化为人形。
秦休躬身落地将外衫祛下,“能正常点吗?讲真。″,双手拧出猎失的口水。
“你才不正常,冷静过头了。″,猎失踮脚落在绑马桩上,轻轻压下衣物。
“因为我太弱了啊。″。
“还好啦,不算太弱。″。
“弱了怕失败,我讨厌失败。″。
“这不是弱的理由啊,混蛋。″。
“我学武是因为爱好吧,有些东西不去学就会消失了。但在这的几天,好想变强啊。″。
“为啥?",猎失显出兴趣蹲坐在石柱上俯视起秦休。
“我觉得我弱。"。
“强者征服弱者极为自然,而弱者反制强者便是违逆?生灵从不束缚于此。强者不屑动武,而弱者力量、速度、权势均是低下为求生或是自由而反击,便是传说的由来。屠龙之人、追日之人、搬山之人是应渺小而伟大吧。强弱从不是这样分的。″。
“你比我厉害呀。″。
“你不是比我能吃吗?"。
琥珀色的双眸平静地让人晕眩。
“被教育了,算了,我去吃饭了。″,转头垂下眼皮走向楼中。
“好慢。″。
不知何时,猎失站在台阶上,“快点,饿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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